天街小雨潤如酥,草色遙看近卻無。
最是一年春好處,絕勝煙柳滿皇都。
--唐·韓愈
前日,天下沙。
有事出門,沙塵鋪天蓋地。
幾近抓狂--我頭天晚上才洗的頭髮啊......
這段時期,上火,起包,臉上,身上。
早起看到腦門新長出兩個大包,赤紅赤紅一副暴烈的樣子鼓在那裡。
還有,很容易餓,於是忍不住不停嘴地吃東西,於是太后某天終於受不了我了--你確定你沒得甲亢?
於是長肉,於是脂肪和包包在這個沙土春天,以著亢奮於往年的態勢生長著。
--我MSN友繽,我說,親,是生肖的關係嗎?今年連開始都是如此彪悍。
狠下心減肥,少許成效之後,感冒。
渾身無力的後果就是,為了體力,我又開始使勁吃東西填補我的無力感。
好在作息依舊良好,也沒有什麼夜生活,逢節假日更是深居簡出。
我跟友繽說,我真想你。
她無情地揭露我:少來,想當初我在北京的時候,你也只不過一年見我兩三回。
我回想了一下是這樣,似乎從表象上看,我和我的一些至親好友就是不常往來的路人關係。
我以為他們都已習慣,其實不然。
週日,手機響,大小姐A。
接電話:喂?
大小姐A:K,你丫最近上哪挖地球去了?!我要是哪天在電視上看見哪被挖出窟窿了啥的,立馬舉報你去!
--我忽然間覺得很欣慰,原來我的朋友們在看不到我的時候,想的是我能去做挖地球這麼有深度的事啊。
我因此心情DY了很長時間。
雖然自信被如此地鼓舞,我還是沒有那個志氣去挖地球就是了--我就是一懶人,這輩子沒救。
有朋友問及最近生活,一字曰:好。
某人問及最近生活,一句曰:你說好就是好;可見我對於關心是如此對付和狼心狗肺。
資訊滯後所帶來的結果就是,去年聖誕和那位男士的談話,新一年開春親友們才全面知曉。
我低估了眾人的八卦能力。
一時間問詢讓我麻木:是他不看好你還是你不看好他?是他有了新歡還是你攀了高枝?......
我不得不頭大,本是一兩個星期吃一次飯的尋常關係,被人形容得如此活潑生動。
幸?抑或不幸?
接下來,覺得是我不看好對方的長輩,看到我至今單身的現狀,下定論為我對事業有了遠大志向,所以鄙視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穩定生活。
覺得是對方不看好我的長輩,看到我至今單身的現狀,下定論為對方忍受不了我吊兒郎當的個性,所以另尋賢德淑女,我便成了書香棄婦。
--由此,我的精神在過去的一個月飽受摧殘。
相比之下,太后較比從前淡定了。
我相信這是因為她終於想通了,因為著急也沒用。
於是在我病懨懨臥床昏睡的時候,我家太后大人一腳踹醒我,吼:吃飯!一天都沒吃飯了!
我進而深信我們母女倆今生的相遇,是一場暴力的深愛。
或許遇見本身就是種暴力,只是時間的橡皮筋,將這暴力拉扯出了彈性,從此有了柔韌度讓人時刻反省和回味。
上週參加了小C的活動,有新的朋友看到我的文章,進而有了好奇。
有人問我對於詩詞的看法,以及為什麼喜歡詩詞。
--怎麼說呢,我眼中的人分兩種,一種內心習慣柔軟,一種內心習慣堅硬。
前者習慣於世界中搜尋和付出熱愛,後者習慣於世間尋找這個世界本身存在的弱點,即刻對立,並立志征服。
前者時常滿足,後者時常不滿足。
前者不拘泥於某種定式,後者縝密並有魄力。
總得說來,文人屬於前者。
會用繁複的文字記錄的人,不論是何種性質和型別的文字,必定是內心柔軟的,慣於愛人,並以一種全然的姿態去投身於生活。
我樂於看到這樣柔軟的心,看到用心去寫的文字。
相比之下,利落地爭取是值得讓人仰視的。
而我,我只樂於做仰視的旁觀者。
對了,還有一種,是內心麻木。
這個被我歸在後一種裡,因為麻木,是堅硬的前戲;我至今慶幸,我不是這種不鹹不淡的程度。
剛準備關上頁面的時候,看到有趣的留言。
回覆,後發覺,也許對方並不覺得我的回覆有趣,至於我想回復,也是出於一種態度。
是的,態度,因為對於文字的聯想與理解太多太不同。
笑著寫出的東西,架不住會有人哭著看。
這就不難解釋為何發洩會被理解成糾結,熱情會被歪曲成飛蛾撲火甚至絕望。
我今天放上一盤地三鮮,可能對於一些人意味著簡單,對於一些人意味著懷想。
而我,我放置這盤菜的目的,僅僅因為它平常。
大體上風和日麗是永遠的追求和理想。
但,隨時對於熱愛有著毅然決然奔向的態勢,這是我一直的崇拜。
如不懂,就請一直不懂下去吧。
東北菜的優勢就是特別的下飯,配上一碗香碰碰的米飯,是不是會有種說不出的滿足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