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夜裡頻繁發夢且夢醒能清晰記得夢見了少年時的兩位“野人”,所謂野人,其實是兩個身形嬌小面目清秀的四川女子,為何叫野人?如今已經記不太清了,只是少年時的暱稱罷了,一直用了很多年。高二那年冬天,我們懷著朝聖的心情去了重慶,就為了看看四川美院和西南師範大學藝招的氣氛,也是那時,我們三個“野人”住過了15元一晚的小旅館,那一夜,昏暗的白熾燈泡發出昏昏然的黃色燈光,房間的牆上糊著的報紙早已發黃甚至開始剝落。門上是有大縫的,牆壁是不隔音的,黑黑小小的枕頭裡灌著溼沉的糠,發黑的薄被像垃圾一樣團在木板床上散發著腳臭的氣味,這氣味與牆壁的黴味、公共廁所飄來的尿騷味混合成難以名狀的氛圍……我們三個就在這樣的房間裡抱頭痛哭,彼時,我們祈望將來的人生中不要再有這樣的日子。
十幾年過去了,我們確實沒有再過那樣的日子。可,天涼即有末世之哀,寒風料峭十分,就感覺自己馬上會流落街頭一樣。據說這樣的情緒產生的時候,該吃肉!昨兒個是霜降,也就是秋天的最後一個節氣過去了,初冬的霧已經早一步籠罩了帝都,是到了吃牛肉的季節。我便幻想著有一日,能做一次烤牛小排跟兩位“野人”一起吃,先煎後烤的牛肉鹹香多汁,搭一杯紅酒,聊聊我們是如何各分東西,聊聊大學時是如何擺出寫情書的架勢堅持給彼此寫信,聊聊工作後各自的奮力掙扎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