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冬至吃湯】

川人相信冬至這一天吃下一碗羊肉湯，整個冬天便不會冷。四川羊肉湯，簡陽最有名，不過我倒是沒有為一碗熱湯專程去尋過。

今年冬至，一家人起了早，因為頭一晚便說好，父親要帶全家去唐家寺吃一碗熱乎乎的羊肉湯。唐家寺是成都郊區有名的回民聚居區，這裡牛羊生意紅火得很，從屠宰場到回民飯館再到牛雜火鍋店，因為回族堅定的信仰，讓我們這些漢人也對這個地區的食物平添一種信任。

父親徑直走進一家專門經營羊頭湯的老店，一頂破破的招牌，讓我直接忽略掉了店名，門口一口大鍋，燒著滾燙的羊肉湯，另一邊必定在揉著面，一爐接著一爐烤著白麵鍋盔。早上九點，店裡早已擠滿食客。父親為每人點了中份的羊肉湯，不鏽鋼大碗端上來，最上層飄著雲朵似的羊油，能想象老闆瀟灑而熟練的將一大勺香菜和芹菜碎拋進湯裡的模樣，少許鹽巴自行新增。輕輕撥開上層的油脂，立馬來一口混著肉，湯，香菜的羊肉湯，便順著唇齒，順著舌，順著喉嚨，慢慢滑入胃裡。羊雜微韌，羊肉化渣，湯清味濃，幾乎嘗不到羶腥味。幾勺過後，變覺得腳開始暖起來。大冬天，邊吃羊肉湯邊冒汗的，也不算啥奇景。

說到那白麵鍋盔，有人喜歡撕碎泡進湯裡，待吸飽湯汁，混著肉，混著湯一併入口。我倒是沒體會到多麼絕配的快感，不過好吃的白麵鍋盔，表面微焦，韌度與乾溼度達成一定比例，細細嚼來，嘴裡便漾起一陣甜味，不知不覺中又掰下一塊，絲毫沒有無趣之感。

最後一口羊肉湯下肚，放下碗，熱氣迅速散去，不一會兒半透的油脂便顯現出來。彷彿儀式完成一般，隨著幾分莊嚴感喊一聲，“老闆兒，收錢！”

其實整個冬天四川都能吃到羊肉湯，而冬至這天遵從習俗與家人在一起圍坐吃湯，中間間隔從離家唸書算起，也有竟十年了。

—— The end ——

一到冬天，總是樂意桌上放一個燉菜，連菜帶湯吃起來，才覺得暖和得了。兒菜就是絕對的入冬時令菜，只需洗淨切片，放入清水中隨便煮一煮，再放少許油脂，少許鹽，待兒菜軟透，即可關火。這樣對兒菜來說已經足夠好吃了。今天嘗試新的做法，兒菜清香而微苦，切丁油炒，幾粒川人離不開的花椒，再佐以糖調和，吃起來頗清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