做這吃食緣起相思。我是在秋天到的北京,剛畢業,住在舅舅家。北京的秋天只得“蕭索”二字,道路太寬,反而將路邊的樹襯的像樹苗了。樹葉都跑光的時候,剩下光禿禿的樹杆,似乎毫無禦寒能力,又非要倔強地立著。秋天的風大的出奇,似刀子在空氣中切割,割到樹杆,樹就晃上半天,一副傲然挺立,誓不低頭的姿態。我生來懼怕寒冷,即便來自北方,二十年來年也沒能練就如樹般抗寒御擊的本領。不是太冷的晚飯後,我與弟喜歡走過莊正的平安大道,到尚有些人氣的新街口散步,有了人氣,那空氣中就多了各種味道,你撥出我吸入的,彼此熱鬧起來,人就不覺得的冷了。只有這飯後散步的一個多鐘頭,冷漠裡略帶的喧鬧,到令我覺得時光漫長到可以揮霍了。買一根冰糖葫蘆,邊走邊吃,運氣好時竟能碰上一倆明星,通常都是遠遠瞧著,卻沒有上前打招呼的勇氣。其實是不知說過“你好,請問你是XXX嗎?”之後還能做些什麼,大冷天的,也沒有隨身紙筆讓對方留名。日後這些偶遇都成了談資,更愛往新街口鑽了。往家的方向返回時,路過燒餅鋪總不忘買幾個糖火燒當第二天的早餐。說來也怪,不好甜食的我唯對糖火燒與糖耳朵情有獨鍾。糖耳朵會在某個時刻沒來由的想吃,譬如,有時正看著電視或正上著班,突然就想起了,要立刻吃到。女人的善變滲透到方方面面,饞嘴至此也值得原諒吧。對於糖火燒的情感則更為彌久與樸實,是路過餅鋪就會買的。回家的路瀰漫各種滋味,餅鋪總不會缺少的。糖火燒黑黑的,頗為其貌不揚,越是如此越惹人注目,在一堆普通樣貌的燒餅中。第一次就是被這醜樣子誘了魂魄,才吃過飽飯又吞下一個。從此便愛上了,人世間的事總有許多說不清的緣由,喜愛或不愛。我卻明瞭的很,愛它酥酥的外殼,酥中帶著股嚼勁,還有甜香的心,那甜不是直白的,甜的婉轉,又混了麻醬,甜與香都有了另一番滋味,烤過以後更甚。至於黝黑的外表,總予人堅實、牢靠的心思。這種種優點,活像經濟適用男,不愛怎說得過去。因為相思——糖火燒的味道,夜晚新街口的氤氳繚繞,還有捧著燒餅呵著雙手那個曾經的我……所有記憶中的酸甜苦辣,在當時尖銳的那麼明顯,都最後都被時光釀成了甜,釀成我手中一個個複製的不那麼完美的糖火燒。Nicetomeetyou,舊時光。想念會隨時開一道縫,為舊日時光騰出一點位置,那怕只有一點點,只要你想,就能隨時與它碰面。
【囉嗦幾句】
*若有牛奶,可用牛奶代替水與奶粉,在使用前略微加熱到40度左右。再與酵母混合。
*面片不要擀的太薄。
*在裹餡料的過程中,切記勿將其外露。否則很容易在煎時糊鍋。
*烙餅時,小火慢煎,不可心急。